陈莉萍 乐知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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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所谓的“知天命”并非消极的听天由命,而是明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努力做好本分,但不再追求结果。和新加坡同年同月庆生的陈莉萍在访谈中最常提到“顺其自然”的心境,似乎也展现了这种“乐知天命”的感悟。

SG50,举国欢腾,全城焦点。陈莉萍笑说,每一年的新加坡国庆总是提醒自己的年龄,今年更是被大家热烈讨论,怎么避也避不掉。不过,对于年龄,陈莉萍豁达地说:“要托新加坡的福,我觉得很骄傲,我也是SG50!只要感觉自己心态还年轻,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的实际年龄!”看着陈莉萍手拿气球站在泳池边摆出淘气的表情,哎哟哟,不说,我也忘了呢。

文 / 杨福泉   摄影 / Jeff Chang   造型 / Lirong  
摄影助理 / Melvin Leong   造型助理 / Shaun Chen
发型 / Gary Low from Passion Hair Salon   化妆 / Cindy Goh using Chanel
Shot entirely at New Majestic Hotel (31 Bukit Pasoh Road).
Special thanks to Mae, Lyndel and team for their kind assistance.
所有,未经许可,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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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说我在戏剧方面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每个角色。

这回敲定武吉巴梳路的大华酒店(New Majestic Hotel)拍摄8月国庆号的封面彩照,意外地勾起陈莉萍的一些回忆。这条历史悠久的街道让她想起了2007年底播映的《黄金路》,戏的主景就在这条街上的一家大闸蟹餐厅。

“我记得那部戏真的是很大的挑战,但我蛮喜欢那个角色的。我从年轻演到老,饰演好几个演员的妈妈,比如南星、斌辉、初明还有Joanne Peh。南星(的年龄)真的比我大,斌辉、初明他们也不小啊,真的是一种挑战!”

陈莉萍这个名字无需多做介绍,1989年在《早安老师》饰演“哎哟哟老师”,这个有点傻气的经典昵称从此伴随着她直到现在。陈莉萍也多次获提名红星大奖最佳女主角,并3度拿下视后宝座。最近一次,她凭《志在四方》里,朱康莉这个电视台高层的女强人角色赢得2014年红星大奖最佳女主角。2015年,陈莉萍似乎较少出现在电视屏幕,目前为止,唯一与观众见面的作品便是2月开播的《百岁大吉》贺岁电视剧。

久违的陈莉萍,除了趁着6月学校假期带着孩子出国到墨尔本度假散心,一切可好?

“主要是我在2015年有一点小变动,我换了经纪公司,不过还是新传媒艺人。毕竟我还是新传媒艺人,只不过签了新的经纪约,一切的事物包括商演、广告、拍摄的东西交由新的管理帮我安排,所以还是保持低调、顺其自然。”

转换经纪公司,难不成是想要在事业规划上图一个新的发展?

陈莉萍淡淡地说:“这些东西老实说我没有真正去想那么多。甚至我以前在新传媒的管理,我也没去争取说‘你会给我什么,我接下来会怎样’。我都是顺其自然,最重要是尽我本分做好我的东西。我身为演员,主要还是拍戏,我只能说我在戏剧方面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每个角色。”

接拍长寿剧  陈泰铭剧中求爱

盼着陈莉萍新戏的粉丝不久将能看到她主演全新的一部百集长寿剧《人生无所畏》。陈莉萍透露,她在剧中将饰演一名酒店经理。

“故事就围绕一家酒店,算是一个祖业,陈澍城是酒店的主人翁。我是酒店的经理,我刚看了前面几集戏,个性是好人,在那边帮他们服务了20多年。陈泰铭(陈莉萍的老公)也有演,他演副校长,而且剧中他有追求我…”

此时我瞪圆了眼,马上追问陈莉萍怎么应付?知情的电视观众或许都知道,陈泰铭也曾在《百岁大吉》和陈莉萍饰演一对夫妻,真实人生和电视剧情重叠,这样的角色搭配也太为难了吧?

陈莉萍看到我的惊讶反应,也苦笑着说:“对啊,就是这种感觉。这是我演戏那么多年来另外的一种考验。我看了剧本,前面几集为什么都在写他(指陈泰铭)追求、你有情我有意,但是又比较保守的,因为他饰演一个老实的校长。”

陈莉萍看似在苦恼着怎么办,紧接着又似乎安慰自己“可以啦,试一试”。我于是提议不妨在剧中重温陈泰铭追求她的美好时光。

这回换陈莉萍瞪大了眼看着我说:“没有啦,very funny,因为年纪不一样啦,而且又已经那么熟。就要跟着剧情去演,看剧情怎么带领我们…挑战,小小的挑战。”

心境和睦欢乐最重要

访问到了这个阶段,我有感和陈莉萍聊开了,斗胆再发问一道跟年龄有关的问题:和新加坡同年同月生,今年SG50有什么特别感触?

陈莉萍幽默地说:“哇你看,以前女人都很敏感的,其实不用怕,应该说托新加坡的福,我也觉得很骄傲自己是SG50!以前的人几岁,能避就避,能不讲就不讲,现在ok啦,主要觉得自己心态还年轻,有时候都忘记自己的年龄!不过每一年新加坡都会提醒我的年龄,以前都不会像今年这样成为话题,今年好像是属于大家的日子一样。”

那么从4字头跃进5字头岁数,陈莉萍目前摆在人生第一位的是什么?她说,家庭和工作都是优先的事,不过最重要的其实是和睦(peace)及欢乐(joy)的心境,随后的东西皆可顺其自然。那该怎样维持这样的心境呢?

“讲很容易对吗?你问我怎样,我这个人就是比较随遇而安,但有一些事情你还是要懂得怎么灵活处理。”

那么拍戏拍了几十年,陈莉萍可曾遭遇过危机感?当时的她又是如何处理负面情绪?

“老实讲,身为新加坡演员,我们一直是签约的合同演员,感觉没有保障,心理上没有安全感。每当约满,或是3年、5年,我们必须在重新续约。我也已经做了那么多年了,就把它当做一个过渡时期,这样子来劝解自己。白言叔曾经有讲,你再红,也会有平平的日子;你再平,觉得自己没机会表现,你也有机会去做出成就。讲很容易啦,不过你毕竟是人,人还是比较情绪化,所以我每次会提醒自己这是个过渡时期,可以有点阿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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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托新加坡的福,我也觉得很骄傲自己是SG50!以前的人几岁,能避就避,能不讲就不讲,现在ok啦,主要觉得自己心态还年轻,有时候都忘记自己的年龄!

祝愿人民居安思危

陈莉萍自称每年在吹熄蜡烛前许下的生日愿望“很闷”(意思是说每年一尘不变),不再像年轻时要这个那个的。在努力维持peace和joy的同时,她当然也希望家人、周围的朋友、孩子都能健健康康的。献给国家的金禧国庆,她又会许下什么特别的生日愿望?

“我觉得我们(新加坡)虽然很安定,很多东西还是要居安思危。我们现在太过take for granted了,你出国一趟才知道,哇,很多东西不能当做理所当然,很多东西还要继续努力做得更好。我们真的要让下一代清楚知道这点。”

陈莉萍补充,身为新加坡人,单是这点就让她感到自豪。眼看国家发展得这么好,每个人居者有其屋,社会治安也非常好,新加坡人也应该懂得知足。

“人就是这样,安居了又会投诉太闷。因为我刚从墨尔本回来,那里天一暗5点多商店就关门了,更闷对吗?在新加坡,我们又不知足。讲很容易,拥有的时候就会一直往上比,没完没了。”

拿体重来开玩笑…

有关陈莉萍另一个没完没了的话题便是她的体重。这么多年来,陈莉萍甚至可以拿自己的体重开玩笑,早期红星大奖颁奖礼上自嘲并感谢父母把她养得白白胖胖便是一个经典例子。有人说,开得起自己的玩笑也是一种豁达的表现。对陈莉萍而言,真是如此?

陈莉萍带着喊冤的表情说:“Bobian(没办法)!首先要有自知之明,我本身也爱吃,我也知道自己不容易瘦下来,再加上也是比较得宠,演了这么多年戏,不管我身形怎样,观众也接受。甚至我在《荷兰村》演到一个最胖的角色,他们也那么喜欢,让我理所当然地又继续胖下去。不过有时候,尤其到了《红星大奖》,近年比较常有红地毯的环节,我本身情绪就会比较低落,造型师也头痛,找不到衣服,找到衣服穿起来不好看,或多或少情绪会被影响。”

西方好莱坞实力派女星,不论高矮胖瘦也都自信满满地走在星光熠熠的奥斯卡红地毯,陈莉萍何不学习她们对体形的态度,也选择放手不管自己是胖是瘦,不为苗条身段“折腰”?

陈莉萍说:“主要还是健康,出发点是觉得健康最重要,因为肥胖问题长久下去也对身体不好。最大挑战还是要怎么维持。每个人心里又有不同的标准,好像我减肥,喜欢我胖的观众又会说我为什么那么瘦,当然也会有人称赞。每个人总是追求不同的标准,没完没了,已经很好了你要更好,到哪个底线?所以,我觉得还是要好看、自信、健康就行了。”

未来能否再创“哎哟哟”传奇?

专访陈莉萍,不免也要提一提现今女艺人可遇不可求的事业亮点—创造了经典角色“哎哟哟老师”。屈指一算,“哎哟哟老师”已经历26年,“可以当校长了”!

陈莉萍笑着说:“真的不是凭个人力量。那时剧本里面完全没有‘哎哟哟’,也完全没有‘哎哟哟老师’。‘哎哟哟’只是当时的一个反应,有点印度腔的,所以也要谢谢导演,他让你在这个戏或者拍那场戏的时候继续用那个反应,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陈莉萍透露,当时演‘哎哟哟老师’的时候,一些幕后制作人还不怎么接受她那种有点卡通式又很具喜感的演法。当时电视台雇用的制作团队有很多香港电视人,他们不论怎么剪辑,都无法妥善处理这么一个特殊的角色,因此很担心电视剧会格格不入。结果,戏一播出便获观众的喜爱。陈莉萍认为,除了表演方式,剧中人物的塑造,也就是一个正面且具爱心的城市老师到乡下教课的形象很得人心。

放眼未来,陈莉萍是否还能再度创造一个和“哎哟哟老师”一样深入民心的经典角色?

“我觉得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真的要顺其自然。而且一个戏剧不是你个人说‘我要创造’就能做得到的。你还要看整个剧种,创造出来的角色是否让你有那个灵感,真的很难去刻意。而且《早安老师》当时除了电视剧,还有一系列VCD,现在是DVD,配合主题曲,就有持久的效应。现在,比如说,《荷兰村》莫婉婉的角色得到观众的喜爱,但就局限在那个戏里,戏播完了一段时间人家就慢慢遗忘。”

哦,创造出“哎哟哟老师”有点像拉中老虎机咯?陈莉萍摇摇头否定了我的比喻。

“如果是老虎机,你还要投钱、用力拉动。这个(指创造‘哎哟哟老师’)完全没有计划,也没有目的,所以一定要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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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莉萍最Singaporean的特质?

  1. SINGLISH

你看我讲话,就是Singlish, rojak language,还有Malay,华语,英语这样掺来掺去,very Singaporean。我还要谢谢新加坡这个多元种族的社会,让我从印度同胞那里接触到“哎哟哟”,就自然而然用了这句口头禅。

  1. KIASU

我觉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很自然的一种kiasu心态,只是看你去到多严重。每个父母都要孩子进名校,算是kiasu吧?我还不至于一定要,当然心里是希望,但不会强求。比如说孩子进小学时,我本身学校是立化小学,是相当好的学校,所以他进立化,我也觉得ok。那时候我们又住靠近南洋小学,觉得那么靠近,南洋小学又是所谓的名校,就希望他进,后来还是转到南洋小学抽签入学。

  1. COMPLAIN

我不会很极端,要看当天的心情和那个人的态度,可能会直接表态,但不至于去到all the way。我曾在飞机上用餐时,发现汤匙有污垢。我当下只要求空姐帮我换新的,但我也已经没胃口了。如果我事后发投诉信,负责的contractor可能就会中镖。不过我知道一些朋友如果碰到同样的事情,他们可以complain到机票变免费,外加种种好处。

《赞》8月号“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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